检察日报丨“作法驱鬼”酿成死亡悲剧

辽宁鞍山：引导公安机关调整取证方向准确认定罪名

王传冰　姚晓滨

男子身体不好相信封建迷信，认为“大师”能“作法驱鬼”，结果酿成死亡的悲剧。经辽宁省鞍山市检察院提起公诉，法院以利用迷信致人死亡罪判处吴某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1万元。吴某不服提出上诉，近日，二审法院维持了一审判决。

东某是吉林省长春市的一名出租车司机，一次偶然的机会通过网络平台看到辽宁鞍山人吴某的直播，对方称可以为他人驱邪、治疗疑难杂症。东某对其心生崇拜、深信不疑，二人以师徒相称。吴某称自己可利用体内的“特异功能”为他人驱除邪病，东某信以为真，向其倾诉了近期财运不顺、身体不佳的苦闷。2022年10月3日，东某与吴某约定在辽宁省鞍山市见面，由吴某为东某“驱邪治病”。

经过长途跋涉，东某与其妻子到了吴某家里。当晚，吴某就为东某“驱邪治病”，带他一起做“法事”。吴某让东某面对着佛堂坐在屋中的垫子上，自己负责与“神仙”沟通，并要求东某跟随锣鼓声一直上下摇晃头部，整个“仪式”持续了4个多小时。

次日，他们再次来到吴某家的地下室做“法事”，吴某告诉东某夫妇，今天请的“神仙”和昨天不一样，不能像昨天那样上下摇头，而是要左右摇头。

两个多小时后，东某出现了冒虚汗、呕吐等症状，吴某却声称这是“神仙”在治病，不要紧。过了一会儿，东某开始抽搐并逐渐丧失意识，随后陷入昏迷。吴某一见情况不妙，便开始给东某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。看到没有效果，吴某拨打了120急救电话。医务人员到场后，宣布东某已经死亡。尸检鉴定显示，东某因长时间晃动头部致桥静脉破裂引发硬膜下血肿而死亡。

随后，公安机关对该案以过失致人死亡罪立案侦查。侦查终结后，该案被移送鞍山市检察院审查起诉。检察机关认为，该案与封建迷信活动相关，并引导公安机关调整侦查取证方向，确认吴某所实施的“驱鬼仪式”等系封建迷信活动。

吴某到案后称，他使用了萨满仪式的合法方式为东某治病。办案检察官经与相关文化产业协会萨满民俗研究会沟通后了解到，组织萨满文化活动主要是为了祈福、庆丰收等，活动地点一般在景区景点正门，且表演者需身着萨满服装，念萨满唱词，跳锡伯族萨满舞等。此外，举办萨满仪式还需要向当地产业协会等相关部门报备。然而，吴某所实施的“驱鬼”行为与萨满仪式的举办方式、规模、内容明显不同，由此可见，吴某冒用萨满文化之名，利用封建迷信方式诱骗他人致人死亡的事实存在，检察机关遂以吴某涉嫌利用迷信致人死亡罪提起公诉。

庭审中，吴某试图以被害人主动要求“作法”等为由，规避自己的法律责任，并当庭表示拒绝赔偿。对此，公诉人从案件事实证据认定、法律适用等方面充分阐述了吴某应承担的法律责任。最终，一审法院以利用迷信致人死亡罪判处吴某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。吴某上诉后，二审法院维持了一审判决。